近日，国家卫生委员会在北京发布了《2020年中国吸烟危害健康报告》(以下简称“《报告2020》”），再次回应电子烟问题。《报告2020》从电子烟液、气溶胶有害物质、青少年使用电子烟后更容易被卷烟污染等方面详细指出了电子烟的健康危害，并附有相关研究证明。电子烟有害吗？让我们总结一下电子烟和传统香烟的成瘾性、有毒有害物质和戒断难度。
Q1: 电子烟中检测到的甲醛、乙醛、丙烯醛和邻甲基苯甲醛对人体有什么危害？与传统香烟相比，哪种危害更大？
电子烟是在电加热条件下加热和雾化烟油（植物甘油、丙二醇、尼古丁和调味料的混合物）。烟气中会产生挥发性碱化合物，是主要有害成分之一。甲醛、乙醛、丙烯醛、邻甲基苯甲醛和乙二醛是已知的致癌毒素，具有潜在的风险，可对用户的健康产生各种影响。
甲醛活性强，易溶于水，已被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它被列为与鼻窦癌和鼻咽癌相关的I类致癌物，即“已知人类致癌物”。与此同时，2011年发布的《致癌物报告(第十二版)》中国国家毒理学计划明确列出甲醛“已知人类致癌物”。
乙醛也是一种高致突变性、高活性的致癌物，被IARC列为IIB致癌物。事实上，乙醛的危害早已被证明，因为它也会在饮酒过程中产生。我们知道酒精(乙醇)在饮酒后会通过乙醇脱氢酶（ADH）乙醛催化产生，乙醛进一步产生乙醛脱氢酶（ALDH）乙酸在乙酸的作用下形成。然而，亚州人通常有一些基因变异，这会导致乙醇脱氢酶（ADH）活性增加或乙醛脱氢酶活性增加或乙醛脱氢酶活性增加（ALDH）活性降低，导致乙醛在人体内大量积聚，引起身体不适—头晕、脸红、行动和反应减缓—即醉酒的表现。在7万多亚洲人的研究中发现，携带乙醛脱氢酶会导致乙醛脱氢酶（ALDH）由于酒后反应强烈，活性降低的基因变异人群整体饮酒量明显低于其他人，而其他人因饮酒量大、乙醛浓度高而患癌症的风险增加32%。国际权威医学杂志《柳叶刀》发表的16万项研究发现，男性每天喝240度白酒或2次啤酒，缺血性中风风险增加27%，出血性中风风险增加58%！还能使舒张压增加4.3毫米汞柱。吸烟和饮酒的人患癌症和心血管疾病的风险更高。
根据国家结核病控制计划，丙烯醛会刺激鼻腔，损害肺粘膜。邻近的甲基苯甲醛是一种有毒的强氧化剂，对眼睛、皮肤和粘膜有强烈的刺激，吸入强烈的呼吸道刺激。乙二醛和甲基乙二醛具有突变性，可与人体DNA反应，导致断裂或变异，诱发癌细胞的产生。呼吸道中甲醛释放剂（半缩醛）的行为尚不清楚。
不同品牌甚至同一产品的不同样品，电子烟中碱基化合物的含量存在显著差异。在大多数情况下，电子烟中检测到的苄基化合物水平低于传统烟雾，但电子烟溶胶中也有甲醛水平很高的报告。例如，在2014年的一项研究中，Kosmider对波兰电子烟产生的13个气溶胶样本进行了测试，其中8个样本中检测到了甲醛和乙醛。在较低的电压下，电子烟气溶胶中的甲醛和乙醛含量分别是传统烟雾中甲醛和乙醛含量的13倍和807倍。
另一项由Hutzler等人进行的研究测量了电子烟气溶胶中的甲醛。研究发现，电子烟用户暴露在与传统烟相同的甲醛中。每10次吸入的最终蒸馏中甲醛含量为20次 ~ 50?g，相当于传统烟的暴露。Blair等人测量比较了电子烟和传统烟雾气溶胶中的丙烯醛，发现5次电子烟的丙烯醛含量为0.290±0.018?g，9种传统烟的丙烯醛含量为2.61±0.16?g。所有平均值测量的相对标准偏差都有很大的范围，这表明产品在释放这些化学品时存在不一致性。Tayarah研究人员测试了电子烟气溶胶中的55种有害和潜在有害成分，并定量了三种基础(丙烯醛、乙醛和丙醛)，其水平是传统烟雾的86至544倍。
Q2：电子烟中是否还含有传统香烟中的香烟焦油和尼古丁？对人体有什么危害？与传统香烟相比，哪一种更有害？
电子烟不产生焦油和一氧化碳，从而减少焦油和一氧化碳对人体的危害。
但电子烟含有成瘾物质尼古丁。尼古丁是一种能刺激气管上皮细胞、免疫细胞和血管内皮细胞的蛋白质受体——烟碱乙酰胆碱受体。遗传学研究发现，烟碱乙酰胆碱受体与肺癌有关，可以调节细胞增殖，抑制细胞凋亡——不受控制的细胞增殖是癌症的标志。烟碱乙酰胆碱受体相关基因与肺癌发病风险有关。此外，还观察到非吸烟者与非小细胞肺癌吸烟者之间烟碱乙酰胆碱受体表达谱的差异。
目前尚不清楚电子烟中尼古丁对烟碱乙酰胆碱受体的慢性激活是否会导致肺癌，但通过改变细胞增殖和凋亡抗性，已报道了受体在非小细胞肺癌中的作用。
研究发现，尼古丁通过增加血管内皮的渗漏，导致血管内皮功能障碍。此外，接触尼古丁（而不是丙二醇/植物甘油）会增加动脉僵硬，对微循环产生不利影响，表明电子烟释放的尼古丁可能是心血管疾病的危险因素。尼古丁暴露在电子烟中可能会影响任何表达烟碱乙酰胆碱受体的器官。因此，使用电子烟可能会影响呼吸道炎症，增加感染、慢性阻塞性肺病或肺癌的风险。除尼古丁外，在正常使用条件下，电子烟中潜在有毒物质的暴露程度低于可燃烟草卷烟，但不能得出结论，其健康危害小于传统烟草。
Q3：电子烟溶胶有什么危害？吸电子烟“二手烟”，哪种二手烟比传统烟更有害？
电子烟的气溶胶不是无害的“水蒸气”。用户从电子烟设备中吸入和呼出的烟雾含有有害物质和潜在有害物质，包括尼古丁、超细颗粒和香料（如双乙酰，一种与严重肺部疾病有关的化学物质）、挥发性有机化合物、致癌物、重金属(如镍、锡、铅)等。所以，吸电子烟“二手烟”还是有害的。
这就是为什么英国和其他欧洲国家也将电子烟纳入法律，禁止在公共场所和封闭空间（通常被理解为“任何有顶棚的结构”）内使用。但是因为与传统卷烟相比“二手烟”，电子烟“二手烟”没有高浓度焦油和一氧化碳，这是导致心血管疾病和癌症的重要风险因素之一。目前，一些证据表明，它的危害小于传统香烟，但仍然有害。电子烟产生多种复杂化学物质，电子烟发明使用寿命短，使用寿命短“二手烟”没有证据表明长期健康危害是否与传统香烟不同，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跟踪和确认。
Q4: 添加到电子烟中的香味对人体有害吗？
电子烟的烟油含有多种香料添加剂，可分为醛、醇、吡嗪、酮和甜味剂（如下图所示），包括乙基麦芽醇。
这些不同香味的添加剂与其他化学物质相结合，在市场上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调味电子烟。一些调味添加剂是食品添加剂和化妆品香料。然而，以电子烟的形式吸入肺部的安全性尚不清楚。虽然这些添加剂的专业暴露接触受到控制，但电子烟中的浓度没有受到控制。由于甲醛调味剂在高浓度下有害，因此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与尼古丁一样，通过电子烟吸入肺部的调味剂浓度尚不清楚。
一项体外研究评估了大约150种烟油，发现烟油中的香料数量与其体外毒性呈正相关。研究还发现，不同烟油中香兰素和肉桂醛的浓度与整体毒性有关。烟液中肉桂醛的浓度可超过1m（摩尔），而肉桂醛的电子烟溶胶会导致上皮细胞的细胞毒性、纤毛功能障碍和炎症。
由于已知其肺毒性和阻塞性毛细支气管炎的倾向，人们更关注烟液中的黄油味双乙酰。值得注意的是，醛类调味料与丙二醇/植物甘油混合后几小时内可发生化学反应，形成缩醛化合物。在生理pH值下的水环境中，这些化合物是稳定的，但作为气溶胶可以激活刺激物受体。因此，烟油比最初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化学不稳定，可以形成具有新呼吸道毒理学效应的化合物。
Q5：传统香烟没有电子烟中的有害物质？这种物质对人体有什么危害？
大量的研究证据表明，除尼古丁外，大多数电子烟产品都含有并释放出许多潜在的有毒物质。此外，除尼古丁外，电子烟排放的潜在有毒物质的数量和特性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取决于产品特性（包括设备和电子烟的特性）和设备的操作模式。
大量证据表明，电子烟的气溶胶含有金属。这些金属的来源可能是加热电子烟油的金属线圈、电子烟设备的其他部分或电子烟油。产品特性和使用模式可能导致电子烟溶胶中的实际金属含量与测量的金属浓度不同。有限的证据表明，除镉外，电子烟溶胶的金属含量可能高于传统烟气。
电子烟液的基本成分是丙二醇/植物甘油。丙二醇是生产聚酯、除冰/防冻剂的常用化学品，也是常用的食品添加剂。气溶胶通常在电子烟中被吸入人体。
而植物甘油（VG）从植物中提取的甘油，就像丙二醇一样，在电子烟中被用作融合剂。虽然两者作为食品添加剂在食品工业中被认为是安全的，但吸入安全却不是这样。短期职业接触丙二醇会引起刺激，对肺功能有轻微或无客观影响，表明丙二醇可能是一种感觉刺激。丙二醇在细胞和动物模型中会引起感觉神经中的异常兴奋，并参与促进哮喘炎症和气道高反应。丙二醇/植物甘油增加了原有气道上皮粘液蛋白的表现。
丙二醇和植物甘油都是脂溶性物质，可以通过细胞通道进入细胞，也可以在细胞中发挥作用。细胞膜也主要是大量的脂质，植物甘油可以进入细胞膜，影响生物膜，包括细胞膜。研究发现，丙二醇和植物甘油降低了气道上皮细胞膜的流动性。膜流动性的降低可能会影响内吞作用（包括吞噬作用和特殊形式的内吞作用）、细胞吐作用与质膜蛋白-蛋白相互作用。“产生毒素的剂量和途径”是毒理学的基本原理， 离开剂量谈毒性是不科学的。长期吸入电子烟会导致丙二醇/植物甘油高剂量吸入，增加尼古丁吸入的危害。
电子烟产生的液体和气溶胶中发现了尼古丁以外的许多化学物质，含有烟草中数百种不明确、不受监管的化合物。电子烟油中也识别出标签上未列出的化合物。如上所述，电子烟产生的液体和加热气溶胶中发现的几种有害化合物，包括甲醛、乙醛和丙烯醛，都是已知的致癌毒素。更令人担忧的是，添加的香味添加剂被认为是安全的，但其致敏性、毒性或刺激性效果尚未得到广泛测试。
在电子烟设备产生的电子烟液和气溶胶样本中检测到金属的研究越来越多。一些关键金属包括铬、镍、铅、锰、铝、锡和铁。金属暴露可能来自设备的几个部分，包括金属线圈，一种复杂的加热电子烟液产生被用户吸入的气溶胶合金。设备的其他部件，如关节和电线，也可以工作。例如，Kanthal，一种常用于电子烟的合金，含有铝、铬和铁。Ni-200(由镍制成)和Nic铬(由铬和镍组成)是其他常见的合金。此外，锡和其他金属也被发现在接缝处。
烟油也可能含有不同浓度的金属。例如，有些电子烟溶液含有砷。
Q6、总的来说，抽电子烟比传统香烟更有害吗？还是比较安全？
吸烟的大部分不良影响(肺癌、慢性阻塞性肺病)需要几十年才能出现。经过几代人的研究，我们对传统烟草的不利影响得出结论“吸烟对健康有害”这一科学结论，传统烟草对人体的许多具体危害仍处于更深入的研究过程中。电子烟对心血管、癌症等慢性病、抑郁、成瘾、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疾病的长期影响，以及人们如何最有效地使用电子烟戒烟尚不清楚。
由英国心脏基金会组成（British Heart Foundation）邓迪大学资助（University of Dundee） 一项发表在2019年11月的研究表明，电子烟比吸烟对血管的危害更小。在用电子烟代替烟草的短短一个月内，包括血压和动脉硬化在内的血管健康指标开始改善。这项研究调查了至少两年的传统香烟，每天至少抽15支。然而，这项研究是在相对较少的人中进行的，并不能证明电子烟是完全安全的。电子烟可能是帮助人们戒烟的有用工具，但不吸烟的人永远不应该开始吸电子烟。
Q7、电子烟会上瘾吗？上瘾的原理是什么？谁比传统香烟更容易上瘾？
电子烟会上瘾。和普通香烟一样，电子烟也含有尼古丁。研究表明，尼古丁和海洛因和可卡因一样容易上瘾。许多吸烟者从电子烟中获得的尼古丁甚至比他们从烟草产品中获得的还要多——消费者可以购买含有更高浓度尼古丁的增强烟盒，或者通过增加电子烟的电压来获得更大的尼古丁刺激。如果尼古丁瘾得不到满足，就会出现戒断症状。
除了尼古丁的成瘾，作为时尚产品畅销的电子烟也在心理层面吸引消费者。与其他传统烟草产品相比，年轻人更容易被电子烟吸引。2015年，美国卫生局局长报告称，高中生使用电子烟的人数增加了9倍，40%的年轻电子烟从未吸过传统烟草。对年轻人来说，电子烟的吸引力可能有四个原因。首先，出于对新事物的好奇，开始尝试电子烟；第二，许多青少年认为电子烟的危害小于吸烟；第三，电子烟的每次使用成本低于传统香烟；第四，电子烟通常添加苹果和西瓜来吸引年轻用户；最后，电子烟减少了吸烟的耻辱，甚至增加了“时尚感”。
许多不吸烟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因为电子烟开始染色
吸烟的习惯增加了人们将来吸烟传统烟草产品的可能性。结合这些生理、心理和社会因素，电子烟可能更难戒烟。
Q8 : 电子烟能成为戒烟工具吗？
研究表明，含有尼古丁的电子烟可以帮助人们戒烟6个月或更长时间。它可能比其他戒烟方法（如尼古丁替代疗法和使用不含尼古丁的电子烟）更好。
传统的戒烟方法包括：
·贴片或口香糖等尼古丁替代疗法；
·伐伦克林(帮助人们戒烟的药物)；
·无尼古丁电子烟；
·建议或咨询等行为支持；
·没有任何支持。
综合美国(24项)、根据英国(9)和意大利(7)的研究，
·与使用尼古丁替代疗法或不吸尼古丁电子烟相比，使用尼古丁电子烟戒烟时间不少于6个月的人可能更多；
·尼古丁电子烟可能比没有任何支持或简单的行为支持更有利于戒烟；
·每100人中有10或11人成功戒烟；相比之下，100人中只有6人使用尼古丁替代疗法或没有尼古丁的电子烟成功戒烟，100人中只有4人没有任何支持或行为支持。
目前的研究仍不确定使用尼古丁电子烟与使用尼古丁替代疗法（不支持或只有行为支持）的不利影响之间是否存在差异。目前，含尼古丁的电子烟可能比尼古丁替代疗法或没有尼古丁的电子烟有助于更多的人戒烟。然而，进一步的研究和证据可能会改变这些结果。即使使用电子烟戒烟，也需要一些支持性行为的帮助。
虽然电子烟似乎是一种帮助戒烟的工具，但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还没有获得电子烟（FDA）批准戒烟设备。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大多数想用电子烟戒掉尼古丁习惯的人最终会继续吸传统烟和电子烟。鉴于电子烟产品使用带来的肺损伤爆发，美国疾控中心（CDC）建议使用电子烟戒烟的成年人权衡风险和好处，并考虑使用FDA批准的其他戒烟方案。
Q9 : 为什么抽完电子烟后更容易抽传统香烟？有科学依据吗？还是更多的是心理作用？
对许多年轻人来说，第一次接触尼古丁是通过吸电子烟。尼古丁是已知的成瘾药物。吸电子烟上瘾很容易成为吸传统卷烟的诱因。2017年，浙江省疾控中心开展的一项电子烟调查发现，在2400名中学生中，70%了解电子烟，1、214(5.3%)的学生是传统吸烟者，492(2.1%)的学生是传统吸烟者，近一半的学生也吸过传统香烟。虽然这并不能直接证明电子烟会导致传统烟的转向，但这表明吸电子烟的年轻人很可能会吸传统烟。从戒烟的证据来看，大多数用电子烟戒掉尼古丁习惯的人最终会继续吸传统烟 电子烟。此外，作为吸烟灾区，中国传统香烟的消费仍然是主流。一旦电子烟开始吸烟，在社交圈传统香烟的影响下，年轻人很容易接触和开始吸烟传统香烟，成为新的吸烟者。
Q10: 哪一种更容易戒掉电子烟和传统香烟？为什么？
如上所述，电子烟尼古丁更容易获得甚至更高的浓度，更有可能上瘾。此外，中国暂时没有将电子烟等新型烟草产品纳入相关规定。电子烟的流通和获取容易，危害性宣传不足，社会对戒断电子烟的支持较少，增加了戒断电子烟的难度。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和研究来比较和判断电子烟和传统香烟的难度。
结论：在牛津大学人口健康系的大楼里，英国“烟草致癌发现者”和“流行病学之父”理查德？多尔（Richard Doll）下一个铭牌上写着画像“Death in old age is inevitable, but death before old age is not (老年人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早于此的死亡是可以避免的)”。每年吸烟致死的数百万生命是可以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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